斯维塔坐在门诊室的床上，她的身旁是正在准备着肌肉注射的护士。叶卡捷琳娜站在稍远一点的位置，看起来比斯维塔这个病人还要紧张。
感冒引起的高热和痛经，以及缺少能量摄入导致的低血糖——这就是医生最后给出的诊断。斯维塔的体温已经达到了39.5摄氏度，但神志居然还比较清醒，可以和医生正常交流。在得到斯维塔的同意后，医生给了她两块水果糖，又开了一单镇痛针剂缓解她的症状，连带着把她和身旁的叶卡捷琳娜都训斥了一通。
“都这么大的姑娘了还不会照顾自己。”年迈的女医生在病历上写着字，“这两天是不是着凉了？为什么不注意？您这个姐姐为什么不照看好她？”
谁照看谁还不一定呢——不过斯维塔没有进行反驳的力气，她也确实无法反驳。她犯了个很大的错误，不应该在经期前过度劳累以及受凉，她主观地认为自己的身体非常健康，却疏忽了这一点。在刚才医生的询问过程中，她也只好撒谎说自己穿得很少就跑到了外面去，把实际情况隐瞒了下来。
斯维塔脱掉毛衣，从容地露出自己的肩膀。护士也准备好了针剂，小心地在斯维塔的肩膀上擦着酒精。“不要动。”护士习惯性地嘱托道，好像是在给小孩子打针一样，“不疼的，很快就好。”
“米娅，是我打针，你紧张什么。”斯维塔露出了虚弱的微笑，针头也在缓缓扎入她的肩膀。
“我只是不喜欢打针。”叶卡捷琳娜走到斯维塔的面前，第一次在这间门诊室里打起了手语。她之前确实没有说过话，被医生提问的时候也是斯维塔代替她回答，但这只会让人以为她是一个习惯沉默的女孩。年迈的女医生抬起头来，正好看到了她的手语。叶卡捷琳娜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医生的行为，于是也用坚定的眼神看了看她。
“没人喜欢打针。”斯维塔的注意力并不集中，似乎没看到两人之间的互动。护士用棉签按住了针眼，斯维塔把右手伸了过去，接过护士手里的棉棒。“我可以的。”
“姑娘，你需要在这里再观察一会。”医生看了看斯维塔，“药生效之后，你应该会感觉好一些，然后赶紧回去休息，不要再着凉了——现在可以叫下一个病人了。”
叶卡捷琳娜走到斯维塔身旁，安静地和她坐在一起。过了一会儿，一对看上去是母女的人跟着护士的脚步走了进来。孩子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，母亲看上去也很年轻，她一进门就拉起了女儿的手，飞快地走到医生的办公桌前。
“您好，医生。”
“您好，请问您哪儿不舒服？”
“这是我的女儿，她感冒了，没有发烧，但一直咳嗽。”
斯维塔感觉自己好了不少。她的头没有那么晕了，小腹也没有那么疼了，止痛药已经开始发挥了作用，她的体温正在悄悄降低。
“米娅，我感觉好很多了。”斯维塔试图站了起来，没有了之前那种体力不支的感觉，她终于可以慢慢地走上几步了。
“那我们回家？”叶卡捷琳娜站在斯维塔的正前方，“他一定等急了。”
“回去吧。”斯维塔平静地说，“我应该没什么问题了。”在之前斯维塔描述病情的时候，叶卡捷琳娜不作任何解释地直接把卡西欧夫推了出去，此刻他可能还在外面一头雾水地站着呢。
“医生，我感觉没什么问题了。”斯维塔走到医生的右后方，用比较正常的声音说道，“我可以走了吗？”
“可以可以，注意保暖和休息，如果再有疼痛难忍或是高烧的情况，就吃一点阿司匹林。”医生抬起头来，用手摸了摸斯维塔的额头，“等等，还不能走，先测一下体温，体温降下来了才可以走。”
斯维塔只好无奈地再次坐在了门诊室的床上，嘴巴微张，允许护士把消过毒的体温计塞进她的嘴里。“让他先进来吧，我们准备走了。”斯维塔向叶卡捷琳娜打着手语，那个生病的小女孩好奇地走了过来，她看着两人，眼睛瞪得大大的。
“对不起。”女孩的母亲连忙向斯维塔和叶卡捷琳娜道歉，“安娜！”
斯维塔只是微笑着，而叶卡捷琳娜则是走出去找卡西欧夫了，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。过了一分钟，卡西欧夫终于第二次出现在了门诊室。斯维塔的嘴里依然含着体温计，她无奈地向卡西欧夫打了个招呼。
“我没事了。”
“没事就好。”卡西欧夫走到医生的面前，“谢谢您。”
“回去好好照看您的女儿吧。”年迈的女医生点了点头，“她们很棒。”
“到时间了。”护士走到斯维塔的身边，取出她嘴里的体温计，再把体温计上的口水擦掉，“37度4，已经好多了。”
“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。”退烧后的斯维塔看起来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。
“可以了，再见。”医生朝他们挥了挥手，“一定要注意！”
“我会的。”斯维塔穿上毛衣和羽绒服，再围好她的围巾，跟在卡西欧夫身后走出了房间。她依然能感受到腹部的疼痛感，但这还在她能忍受的范围内。叶卡捷琳娜跟了上来，捉住她的一只手，她也没有拒绝。
医院给她上了非常重要的一课。她必须认清自己的身体状况，现在的她已经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全年无休了，她的身体比想象中要脆弱很多。
有些事情，我还能做到吗？斯维塔低下头来，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掌心。这不是原来的那只为自己带来过无数奇迹的右手，但它理应同样有力。
“阿尔捷米，我要至少休息一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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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今晚没看到第二更，那就是到停电时间了我还没码完，明天白天也会看到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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